阿晏晏

育儿小菜狗。

喋喋

女儿走的时候他躲在楼上偷听外面的动静。听见女儿跟另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听见了行李箱被拖在水泥地板上发出的沙沙声,佐助站起来摸着墙壁慢慢的走,脑子里开始幻想他们的背影,可是停在脑子里的却只有年幼呆萌的小小身影。
腿脚碰到了矮几,他停下来蹲下身子手慢慢伸过去摸上面的茶杯,想起春野樱说:“特意买的,作为我们一周年的结婚纪念礼物。”

言犹在耳,他却已经从天上栽到谷底。
春野樱总是很黏他,从小时候开始。而这一点在正式回村同他交往的时候更加明目张胆的显现出来。
她总是喜欢趁他修炼累的动弹不得时凑过去猛地把身子埋在他怀里,把脸贴在他脸上,嘴里嘟囔着:“佐助君别练了多陪陪我好不好。”
他那时还保留着叛忍时的作息习惯,躺在床上半睡半醒时,偶尔听到一点动静就会马上不可抑制的起来东张西望,这样的境况即使借助安眠药也没办法好转。春野樱这个时候总会喜欢闭着眼睛用力地搂住他,将嘴唇贴近他的颈项,伸长了手臂去摸他的脑袋,好像在哄一个孩子,嘴巴里不知道在咀嚼什么似的说着胡话。
有一天他刻意凑近了去听,懵懵懂懂的听到她说的是:“不要怕。”
他捧着矮几上的冷茶一饮而尽,门外的人已经走远了,寂静的客厅里只能听见时钟咔嗒咔嗒的声音。
交往后度过的第一个生日收到的唯一一份礼物就是她送的这个钟。
“佐助君以后也要积极的生活呀。”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被她恶狠狠的抱住了,这之后又听到她哽着喉咙说:“以后的每一分每一秒,绝对会让佐助君一辈子幸福的。”
语气就好像未来是由她安排似的。
连求婚的时候也是这样。
一般被求婚的人不是应该羞答答的接过玫瑰和戒指红着脸说:“以后就拜托你了。”
至少他听鸣人说日向雏田被求婚时就是这样的反应。
谁知道她当着所有的人面直接抱着玫瑰把他扑倒在地,玫瑰上的刺将他扎的直哆嗦,她还无知无觉的搂着他又哭又笑。
“宇智波佐助,我爱你,我要一生一世都跟你在一起!我要把世界上最好的幸福都给你!”
他本来想戳戳她的额头点醒她告诉她不要老是说些想当然的话过好现在的日子就行了。
可是那天不知怎的,一些从未有过的感觉涌的他心慌,他想抓住它们,想抓住它们,唯恐它们不见了,消失了,跑掉了。
所以他掰开了两人的距离,扳正了这个挂了一脸鼻涕眼泪的女人的肩,吻了她。虽然当时周围的人都在起哄,可是他只听得到她的呼吸声和自己剧烈的心跳,他慢慢的闭上眼睛,笑了。
他把茶杯放下,稍微揉了下麻痹的双腿,感觉眼前又看到当时被她眼泪沾染的黏黏糊糊的那张脸。
求婚那次大概是他做过最出格的举动,从交往到结婚再到生子,他们之间好像就没有热恋过一样。
约会的日期常常因为任务被搁置,看电影的次数屈指可数,交往中彼此相见次数最多的地方就是医院和他家。
有一次被她强行拉着与同届忍者聚会,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被问道春野樱的爱好,一问三不知的他最后忍无可忍的回答出宇智波佐助。
结果引来嘘声一片。
春野樱却笑着说:“佐助君说的没错啊,我喜欢的就是佐助君啊。”
又是这样。
其实结婚后也慢慢知道了她的一些爱好和习惯,喜欢睡懒觉,休息时候喜欢租一些乱七八糟的偶像剧来看,虽然留着短发却意外的在意自己的刘海,喜欢红豆丸子汤,因为任务没法穿好看的裙子总是很苦恼。。。。。。
可是即使知道了这些,彼此的相处模式却还是那个样子。在家里她总是包揽了所有的家务,煮饭洗衣插花清扫,而他大部分时间要么窝在沙发里看卷轴,要么盘坐在地板上修炼新的忍术,偶尔疲累时眼睛看向她,却总是能与笑容满面的她四目相对。
在回村的时候鸣人说要对小樱好一点,这句话在他们交往之后又被鸣人强调过一次。那之后鸣人还认真的补充了一句:“怎么说呢,你们现在的状态,就好像小樱还在单恋似的。”
他不知道怎么反驳,脑子里却想起当年时离村时她涨得通红的脸,当时桃花红梨花白,那时他只觉得春野樱羞羞怯怯的站在这样的他面前,说出“能不能跟你一起走”这句话的时候,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了。
所以他对着鸣人点了点头,说:“我都知道的。”
但知道和行动完全是两码事。
即使结婚以后也还是春野樱穿着围裙在厨房里絮絮叨叨地说些今天的琐事,然后他要么偶尔从卷轴上抬头应一两句,要么在她的声音里头歪在沙发上睡过去。
春野樱过生日时他总是在出任务,结婚后的第一个纪念日春野樱送给了他那个杯子,他却因为风之国的一些事情早就把这个日子忘得一干二净。
他对她说对不起,她却嘟着嘴说佐助君我才不想听到你说这句话呢。
然后在听到他红着脸说出的那句话之后又迅速的展开笑容。
宇智波佐助回过神来,他走进女儿的房间,开始打算整理剩下的杂物。Sarada留下的东西不多,大部分是读书时的课本,摆在最上面的是一张男明星的海报。
那是Sarada十岁的时候很喜欢电影里的一个男演员,她那个时候整天就抱着有那个男演员的娱乐周刊看,他和她不知为此被班主任叫去多少次。他对这件事很不高兴,小樱却不以为意,还笑着说:“我以前就想问爸爸会不会因为没了女儿的陪伴感到寂寞呢。”他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她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可是孩子他爸永远的粉丝哦。”
永远这种事,说出来的话果然很不吉利吧。
Sarada十三岁的时候宇智波樱因病去世,丧事是鸣人等一帮朋友帮着一起操办的。
即使已经经历过那么多次死亡的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拍着大哭不止的女儿的背,茫然的看着她无声无息的身躯,看着她被白炽灯照亮的侧脸和弯弯曲曲的睫毛。
他脑子里只记得有一天晚上被噩梦折腾的狠了,被她摇醒后,懵懵睁开眼睛,瞳孔里面全是她的影子,那一刻他突然有一种两个人生来就该生死相依的错觉。
宇智波樱的骨灰是被安放在樱花树下的,没同他的那些亲人兄弟葬在一起。那之后,他时时散步到那里,好像还能听到她站在树下叉着腰一脸娇憨地对他说。
“你下次再迟到我就不等你了!”
结果她真的不再等他了。宇智波佐助把那些书成堆的叠好打算送给木叶丸的小孩,他揉揉眼睛,总觉得好酸。门外传来敲门声,他把门打开,鸣人笑嘻嘻的跟他打招呼,一脸神秘的说:“我刚可都看见了啊。”
“嗯?”
“你家那个sarada,对着那男人的神情可是,嗯嗯,怎么形容才好呢。。。。。。”
“哦”,宇智波佐助推开鸣人靠近的脸:“大概跟小樱一样吧。
“额,啊?”
“因为她一直就是这么看着我的。”
好不容易把喋喋不休的鸣人送走之后,他躺在沙发上想小憩一会儿。
谁知怎么也睡不着,闭着双眼只想起了鸣人刚才说的话。
“佐助,这么多年。。。。。。你果然很喜欢小樱呢。”
两人还没交往多久的时候,她总是喜欢缠着他厚着脸皮的问他:“佐助君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你到底喜欢我哪里?”
他那时最怕她问这个,有时被逼急了只能拍拍她的脑门:“自己想。”
他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偏头就看到两人的婚纱照,他盯着上面小樱的脸看,想起忍界大战时她拼尽全力救他时的神情,又想起约会时她努力憋住笑容的小动作,还有他做噩梦惊醒时她焦急的看着他搂着他嘴里反反复复地说着。
“不要怕。”
“不要怕。”
“不要怕。”
夕阳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饱满的填进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直直地照在宇智波佐助的白发和眼睛里。
恰在此时,一颗泪珠从宇智波佐助的眼角滑下来,慢慢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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